以前的人都把老师称为先生。18年前,我大学毕业。当我把我留校当老师的决定告诉当时已经83岁高龄的爷爷时,爷爷很开心:“做先生好,做先生好。”爷爷自幼家境殷实,小时候由私塾先生在家里教他断文识字。先生在他的眼里是一个至高无上的人,先生也是把他的思想带出封建家庭的领路人。爷爷告诉我他的先生是一位谈吐儒雅的人,光景再不好也会穿得干干净净。这就是他对先生最深的印象,也是对我最初的希望。
如今,我们对那些品德高尚,具有卓越贡献的人才可称之为先生。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古人可以把自己的老师直接称为先生,而我们如今可以称得起先生的人却很少?是古人对先生的标准太高让我们这些如今陷于浮世沉华的现代人无法企及,还是我们过于谦虚而自愧不如于古人?从此,作为教师的我,将“先生”成为我一生追求的高度。
一个周六的清晨,我们动科的一位学生给我打来电话,并发来一条彩信。他告诉我,由于昨夜刮大风,学生区路边停放的一排自行车被风刮倒。我的导师---陈宏教授可能是早起散步吧,作为陕西省师德标兵,在中国黄牛遗传育种做出卓越贡献的陈老师把倒了一地的自行车一辆辆扶起来摆好,然后,再默默地离开。学生说他把这一幕抓拍留在自己的手机里,作为他一生学习的楷模。我想在这一刻,我们都会明白什么叫言传身教,什么叫立德树人。师者乃人类文明的传播着,更应该是人类文明的践行者。老师的形象,老师的气度,老师的一言一行就是文明的符号。
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社会对高校教师赋予了更多的定义。从以前的先生到老师,再到如今的老板。也许是我们价值取向的改变,社会对高校教师提出了更多的要求。我们不单单是老师,我们还肩负着科学家的名号。这个名号让我们的头顶有了更加帅气而且高大上的光环。我们不但要教育好我们的学生,更要在科研中不断提升自己。在我们的实验室,依然有老教授亲自带着学生做实验,像我们学院的张智英教授等等;依然有一大批的教授带领着学生屈躬于实验田,驻扎于偏远基地,奔波于生产一线。像我们学校的王辉教授,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学院,也未曾谋面,但是当我在网络新闻里看到他在试验麦田里的照片时,瞬间觉得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画面!他们用自己的行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学生,用自己的智慧引导着学生。他们用仁爱之心、高尚的道德情操、过人的学识和毅力书写着高校教师的华章。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明白:学生优秀与否、成功与否并不是某一个老师努力的结果。但是,老师就是点燃他梦想之火的那个人,在他前行的道路上为他呐喊助威的那个人。学生从老师的言行和知识的传授中领悟了多少,延伸了多少,必须通过其自身的自我发酵才可使其涅槃重生!
作为教师,当我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我就会问我自己,我是否已经达到了“三尺讲台万丈空,桃花源里自耕农”的心境;面对名利我是否可以把持住“磨剑十年图破壁,开怀一笑坐春风”的从容与淡定;面对这浮躁的社会我是否可以做到“不为浮华遮望眼,愿做春泥化落红”。
我很喜欢站在8号教学楼上眺望连绵起伏、巍峨壮丽的秦岭,默默享受他的深沉、仰望它的高度。也暗暗提醒我自己能够不忘初心,坚持追求内心的那个高度,坚守心中的那个“先生”。
作者简介: 张建勤,女,陕西宝鸡人,博士,副教授。1994年—1998年就读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畜牧专业。1998年本科毕业后留校工作至今。